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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坪大的小房間僅有一張雙人床和一個大櫃子,櫃子上擺著被兩片玻璃門與世隔離、各式各樣超過百本的書籍;櫃子下的兩個抽屜是放衣服的地方,從衣服的一角還露出抽屜這一點來看顯示屋主並不細心。

   雙人床上,一個一絲不掛、身材佼好的女子趴臥著,散亂的及腰頭髮下遮掩的是不被人知的巨大傷痕與點點燙傷。急促的敲門聲打擾了女子的清夢,睜開雙眼、與常人不同的金色眼眸看向快被敲爛的門。「誰啊,大清早的……」雖然煩躁的爬起身卻沒有走去開門的意願。

   「余、余舍監請您快來,有人受傷了!」

   「啊,原來才剛黃昏呢,我都忘了我是一大早睡的。」面西的窗外正好能看見逐漸西下的太陽,澄黃色的夕陽刺的余森耘的雙眼有些睜不開,於是她乾脆就這麼閉上……

   「余舍監您有聽到嗎,別再睡了!」更大、更急促的敲門聲把逐漸走入夢鄉的余森耘又拉了回來,她漫不經心的下床穿上掛在床頭的襯衫,隨意扣上幾個釦子後終於願意走過去開門。

   「怎麼了?」站在門外的是一個帶著眼鏡、神色慌張的女學生。

   「余、余舍監,有、有人昏倒在廁所,請您趕、趕緊ˋ去處理!」女學生喘的上氣不接下氣。

   「有人昏倒?!我馬上去處理,不過妳好像很累,要不就在這躺一下?」余森耘說完就要把女學生扶近房間。

   「沒、沒關係,我休息一下就好,而且我的房間離這裡很近,我能自己走回去。」女學生揮揮手拒絕了余森耘的建議。

   「那好吧,我扶妳回房間,剛好順路吧?」

   「是、是的,那就麻煩您了。」女學生的臉頰有些微紅。

   「我再怎麼樣也是你們的舍監,不用跟我客氣!」余森耘將女學生送回房間後,以最快的速度衝到廁所。

   出事的地點很快就找到了,因為幾乎整個宿舍的女學生都在圍觀。

   「讓開讓開,給昏倒的學生一點呼吸空間啊!」趕開圍在廁所前的學生,余森耘終於能走進一探究竟。

   燈光明亮的廁所給人乾淨的感覺,少了一般會有的骯髒、惡臭,反倒多了一絲清香。一個女學生就這麼倒臥在正中間,身上的衣服沒有一處完好,身上滿是割傷,雖然傷口都不深但仍是情況危急。

   「小羊?!」余森耘走近一看才知道受傷的居然是和林士傑出去玩的高陽紀。「這怎麼可能,你們不是還沒回來嗎?」根據以往的經驗,每次林士傑帶高陽紀出門不到晚上是不會回來的,所以當聽到有人在這個時候昏倒時余森耘下意識的認為不會是高陽紀,所以情緒的表現一直都很冷靜。

   「怎麼會是妳?小羊、小羊……小日,妳快醒醒!」扶起高陽紀靠在自己懷裡,余森耘輕拍她的臉想逼迫她清醒。

   「大、大哥哥……」似乎是在作夢,高陽紀輕聲叫著心懸已久的稱呼。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小日妳振作點,我馬上帶妳去找杜鵑!」一把橫抱起高陽紀,余森耘就這麼一路跑到保健室。然而著急的她忘了,校內所有大樓的一樓都有一至二間不等的簡易醫護室,只要一通電話,身為醫生的康秀娟不管身在何處都必須在五分鐘內出現在有病人的保健室,這是她當初進到這間學校來理事長所開出的唯一一條條件。

   「杜鵑!」著急的呼喚伴隨著巨大聲響撞進保健室,原本優雅喝著咖啡的康秀娟嚇得把才剛喝進口的咖啡全吐了出來,連杯子裡剩下的也全灑到自己身上。

   「破森林!妳有必要每次來找我就踹爛我的門一次嗎?!妳有沒有數過自己拆了我幾次門了?這次居然還害我的咖啡全都泡湯!」

   「我沒時間跟妳廢話,快來看看小日的傷怎麼了?」余森耘把懷中的高陽紀輕輕的放上床。

   「哼,死不了啦!」只撇到一眼康秀娟就大概瞭解傷患的傷勢,對於自己的病人她從不開玩笑──即使語氣很欠扁。

   「不管怎樣還是先替她處理傷口吧!」身為好友的余森耘自然知道康秀娟的個性,總算能放心的她坐在床邊幫昏迷的高陽紀寬衣解帶。

   「等等啦,妳是想直接上演脫衣秀喔!妳把我的門拆了根本鎖不了,萬一有人進來怎麼辦?去去去,別妨礙我救人,妳給我出去看門!」康秀娟硬是把余森耘拖走,拉上布簾開始治療。

   「哎呀差點忘了,還好沒給人看光她的身子!」余森耘提醒裡頭的康秀娟記得拉窗簾,隨手拉了一張椅子、拿了一本放在桌上的醫學書就這麼看了起來。

   「要死了,是誰下的手啊這麼殘忍?」三十分鐘後,康秀娟拉開布簾,看似專注於書中的余森耘抬起頭來看著她。

   「她的傷怎麼樣?」

   「還能怎樣?原本看到的時候還以為是小傷,結果……」

   「很嚴重?!」康秀娟話都還沒說完,余森耘已經跳起來一副要幹架的樣子。

   「我話都還沒說完妳緊張什麼?傷確實是小,問題就是太多,感覺與其說是想殺人不如說是行刑。」

   「只是單純想折磨她嗎?到底是誰,居然做這種事?」

   「找出是誰、為什麼做這種事那是妳的工作我才不管,天黑了我要走了,這裡就交給你,如果要送她回去記得鎖門。」康秀娟說完拿了自己的東西頭也不回的走了。

   「嗯掰,這件事記得跟妳老公說聲,視情況可能會有很嚴重的事件發生。」康秀娟揮揮手,就算她不提醒自己也會說的。

   「小日,到底是誰會對你做這種事?」坐回床邊,余森耘輕撫高陽紀熟睡的臉龐,眼裡的溫柔與心疼正是高陽紀所熟悉的「大哥哥」會有的眼神。

   「大哥哥……」突然的稱呼嚇了余森耘一跳,看見高陽紀緊閉的雙眼才知道原來只是無意識的夢囈。

   「小日,沒想到妳還記得我,原本以為只是小孩的童言童語,沒想到妳是說真的……小日,如果妳知道我不再是妳熟識的那個溫柔、純潔、善良的大哥哥,甚至根本不是男的,妳還會喜歡我嗎?」

   「小日,我現在做的一切都是為妳好,妳不應該執著於我,妳值得更好的人、更好的生活。」

   夜,無聲息地來臨;明月如陽,皎潔的沒有一絲雜質。今日,正好是無雲、晴朗的晝月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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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谷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