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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位,陳慧瑩小姐。」坐落於城市邊緣、接近郊外的小診所,雖然只有數十坪大小,醫護人員也只有醫生和護士一共兩個人,但其設備、環境被打造得十分溫暖、令人有安心的感覺。

「終於輪到我了,還是在老地方嗎?」

「呵呵,我們這小地方能『聊天』的地方也就只有那裡了不是嗎?不好意思因為前一個人拖到了點時間,醫生已經在裡頭了請您直接進去就行。」負責櫃檯的是一個看起來非常年輕的護士,要不是在第一次見面時就問清楚,還以為她是未成年來打工的呢!

「好的,可是妳說前一個人拖到了時間……那醫生有休息嗎?要不我明天再來?」陳慧瑩已經來這很多次了,自然和這間診所唯二的兩個人熟捻,雖然自己等了很久但擔心醫生的身體還是改天再來好了。

「哎呀關於這點請不必擔心,醫生特別交代自己沒問題的!而且您是本日最後一個『朋友』,之後我會叮嚀醫生好好休息的!」

「是嗎,既然這樣那就麻煩妳了,要是醫生倒下了我們這些老朋友都會很困擾呢!那麼我去找她聊聊天,放心吧我會盡快結束不會拖到妳們的下班時間。」

「請慢慢聊,對我們而言是沒有固定的下班時間的,醫生總是把朋友擺第一嘛!」看著最後一個病患走了進去,護士小涵只能搖頭苦笑。

想到自己當初到這裡的時候,還是因為迷路誤闖的呢!畢竟誰也沒想到在這個城市邊緣、什麼都沒有到根本就是荒郊野外的地方居然會開著一班人根本不可能走進去的診所,需要問路的她不得已只能打開那掛著可愛鈴鐺的門。

一走進才發現裡頭根本沒人、喊了也沒人應,小涵本來以為這裡早已荒廢,可是看四周的擺設、種植在房子周圍的花草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沒人的樣子,決定性的關鍵就是外面停著一輛銀色的轎車,不得已只好再往深處走去。

一條不長的走廊左右兩邊各有一扇門,到底左轉似乎還有路可走,正前方的牆上則掛著化妝室的牌子。左右兩邊啊,這下麻煩了到底要先敲哪邊?還在猶豫時右邊的門突然被打開嚇了她一跳,而從裡面走出來的人看到外面站著人時也吃了一驚,「沒有見過妳呢,請問妳是?」

「啊不好意思打擾,我其實是想問個路,本來是要到一個叫崍嵠鎮的地方卻沒想到居然迷路了……」小涵猜想她應該就是這裡的主人。

「啊啦妳好像誤會了呢,原來不是來看病的啊!崍嵠鎮嗎,離這裡還有點距離呢,是自己一個出來旅行嗎?」

誤會?「啊是的,我一直想利用機會來一次長途旅行,在終於取得父母同意之後一個人來到這裡!」

「這樣,真厲害啊!不過自己一個人要從這裡到崍嵠有點困難呢,要不……」

「鐘小姐您還在啊,怎麼了嗎?」婦人話還沒說完一道聲音變打斷了她,從房間裡又走出一個人,一臉疑惑的看著門外的不速之客。

「小姐是來看診的嗎?不好意思沒有事先預約的話……」

「不是不是,這位小姐是來問路的,話說小雃妳知道崍嵠鎮嗎?」

「崍嵠鎮?這位小姐是想去崍嵠鎮嗎?小姐、小姐?」看到走出來的那人,小涵吃驚到話都說不來,敢情她才是這裡的醫生?

金髮碧眼、真的是傳說中的金髮碧眼,身高目視超過170公分,完全就是外國人的臉蛋、外國人的身材,就連語氣都還帶著外國人的感覺……這個人真的是這間診所的醫生?

這間心理治療所的醫生?!

「啊,那個……莫非您才是這間診所的醫生?」

「喔對啊,這間診所只有我一個,平時會來這裡的只有我的朋友呢!妳要到崍嵠鎮是嗎,要怎麼去呢?」

「哎呀我都忘了等會還有事呢,小雃我得先走了。」

「我就在想您不是有事要先走嗎,怎麼頭一抬您還站在門口?」

「就是就是,我來不及了先走了啊!」婦人說完便閃過年輕的小旅人,匆匆忙忙地離開。

「好了,要喝杯茶嗎?」目送最後一個患者離開,醫生轉頭笑看著第一次遇到的小小旅人。

「不用特地招待我了,因為是走路來的我想把握時間趁天黑前入鎮,請問醫生知道它確實的位置嗎?」

雖然說不用醫生還是將她請進房間,倒了杯茶給她。「妳是走路來的,別鬧了!從這裡到崍嵠鎮少說幾十公里,根本不是走路能到的距離。」

「咦,可是它不是在城市邊緣而已嗎?我雖然知道崍嵠鎮在這的某處,可是卻不清楚確實位置,所以坐火車到城市的最後一站便下了車,一路走到這裡。」

「一路走到這裡?那也有十幾里路吧,真有毅力!它是在城市邊緣沒錯,但真要說的話應該是下一個城市的邊緣,比起這裡它更靠近隔壁城市,與其在最後一站下車還不如直接坐到下一站到隔壁去,雖然一樣差了十幾里路不過妳既然能走到這裡就代表對你而言不難解決吧?」

「真的假的?沒想到居然是隔壁城市的邊緣,看來今天應該是到不了了,沒辦法只好先原路回去了。」

「那倒未必,對了都忘了自我介紹了!」醫生說完從桌子上拿起一張名片遞給小涵:「我是這家診所唯一的心理醫生,叫我米悕雃就好。別看我這樣,我可是領有正式執照的喔!」這點不用她說,一進門那被掛在牆上、醫生座位的正後方、放大加錶框的證照就能代表一切了。

「韓小涵,韓國的韓、大小的小、水字旁的涵,高中剛畢業,很高興認識妳!」小涵將名片收進口袋,仔細地做了自我介紹。

「呵呵,很可愛的名字!既然都認識了那我們走吧,我開車送妳到崍嵠鎮只要一個小時就到了。」

「什麼,妳要帶我去?不行不行,這樣太麻煩妳了,我還是把握時間走回去明天再坐火車到隔壁鎮就好了。」

「不必這麼麻煩,我就住隔壁鎮基本上是回家的路上順便載妳罷了!而且妳既然會選擇坐火車還用走路的就代表妳的旅費不多吧,要是回去的話就得多花一筆錢住旅館了喔,我也不勉強妳考慮看看?」

「原來妳住在隔壁鎮?那怎麼會跑到這裡來開診所?嗯,既然順路那我就接受妳的好意吧,而且就如妳說的我身上的確沒有多住一晚旅館的預算呢!」

「那真是太好了,名片上有我的聯絡方式,要是遇上什麼困難就打給我。至於在這裡開診所的原因,我只是單純很喜歡這裡的環境所以才願意特地多花一個半小時的路程,花兒們也是比較喜歡清靜,等妳到目的地就會知道我的意思了。準備好就出發吧,也不能太晚進鎮不然會找不到住的地方。」

「沒問題這就可以走了,姑且問一下車上有裝什麼計表器之類的嗎,能清楚知道該付妳多少錢?」

「哈哈哈,妳以為我是開計程車的嗎,怎麼可能會有!也不用想說要付什麼錢啦,就當作是交妳這個朋友,偶爾想到我時來看看就好。」走出辦公室鎖上門,米悕雃將對面的房間也鎖上後帶著小涵走出了診所。關上玻璃門後小涵看到米悕雃的鑰匙圈上綁著好幾把鑰匙還有一個圓形、約一節指頭大小的裝飾品,從剛剛一連串的行動她知道那串鑰匙包含裡面兩間辦公室、收銀機,另外兩把大概是車子跟家門的吧,而那個圓形的裝飾品一直到她親眼看著它被伸進鈴鐺內發出嗶的一聲才知道原來那是感應器。

「這間診所的防盜系統,雖然裡面是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不過最重要的就是患者的資料,所以這點準備是必須的。」直到米悕雃從旁邊的花盆後面拿出機車大鎖鎖在門把上抬頭才發現小涵的臉上滿是驚訝,光看眼神也知道她在想什麼,反正不是什麼重要的秘密也就大方地主動解釋了。

只是她沒說的是這不只是防大門而已也同步連接到裡面的辦公室和收銀機,也就是說就算賊人有方法將鈴鐺拿下也不代表防盜系統被解除,除了家裡的警報器會響起之外要是他還碰了這兩個地方診所內的警報系統就會開始工作,所有的攝影機會自動追蹤賊人的動作、樣貌之外最近的警察也會在五分鐘之內趕到。

最重要的就是這看似簡單的感應動作其實暗藏玄機,除了感應器裝有指紋辨識系統之外,鈴鐺內的鐘擺上則有數字撥盤,一個月最多31天每天都設定了不同的數字,每天早上在感應之前必須先低頭找鐘擺有做記號的那面將數字對準記號才能感應,因為沒有再撥亂的必要所以關門時只要直接感應就好,隔天早上再重新調整。

嘛,雖然是朋友了但畢竟才第一次見面自然也不能說太多!或許在將來的哪天可以在工作空閒時好好地跟這小妹妹聊聊,再「順便」自豪的提一下,這可是自己人生以來……搞不好是全世界無人能及的最強的自製防盜裝置呢!

一路上兩人都互相提出很多問題加深對彼此的了解,甚至說好在小涵上大學的期間只要有空就會來診所打工。才剛接近崍嵠鎮小涵就知道米悕雃會捨近求遠的原因了,明明一樣是郊外熱鬧程度卻完全不同,這裡就像是城市的延伸,差別就在只有廣闊的土地沒有高樓大廈、沒有耳熟能詳的知名商店。

將小涵送到崍嵠鎮口,確定她安全之後便火速離開──她實在是受不了這種熱鬧氣氛,再待下去一定會缺氧昏倒!從手中一大串的鑰匙中找到唯一的一隻黑色鑰匙、拔掉感應器投進門把上方的細方形小洞、然後才將鑰匙插進門把凸起處的鑰匙孔向左轉三圈後轉動門把開門。

門的內側大約在門把的位置有個方盒,正面的板子是活動式的就像部份的郵筒一樣輕輕一推就能打開拿出裡面的東西。將鑰匙放進鞋櫃上的瓷盤、將鞋子隨意一脫便走了進去,把包包丟在沙發後先往廚房移動解決晚餐、整理完後進浴室洗澡,簡單的一廳三房有一間是主臥室、一間是客房、一間被她改造成書房。身心都舒坦了後便走進書房,微濕的金色長捲髮就這麼披散在身後坐在椅子上開始研究手上的病患資料。

明天預約的客人大致上都沒什麼問題,希望別出難題就好……咦明天是星期五,那不就要到那裡了嗎?!唉都已經花半年了都一無所獲,真是有夠沒用的!自從半年前因為她的母親而認識了她,自己也不會發現這世上居然還有心病的這麼嚴重的人,更沒想到居然會有人光喝酒還能活那麼久!雖然會有人送食物去給她,但三天後再去時居然還會剩一半之多,倒是空的酒瓶又多了三十幾個,至於她的「用餐情形」在跟她相處了三天之後算是徹底明白──正常人是吃飯配酒,而她卻是一瓶酒配一口飯。

拿她沒轍、真的拿她沒轍了,這半年來她什麼方法都試過了,不要說一句話她根本連一個字都沒跟自己說過,有酒就拚命喝、喝光了倒頭就睡,期間不管怎麼叫都不會醒直到新的酒香再次充斥整個空間。「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啊,話說她還能活到現在根本就是奇蹟了嘛!治不好她就會砸了自己的招牌,雖然她的家人和朋友也知道機會渺茫但我真的很想看到她恢復正常的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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