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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棟前有花園後有溫泉的三層樓透天別墅,偌大的玻璃桌上放著數十瓶各式各樣不同種類的酒,不過大致上區分的出有紅酒也有白酒。

   一個短髮、長相舉止酷似男人的女子灌進一大口紅酒,嘴裡的都還沒吞下,手已經在空杯子裡又倒滿高粱。

   坐在一旁的兩個女人眼睜睜看著她一口紅的一口白的也不出聲阻止,任由她像個瘋子似的糟蹋自己。

   「唉,可惜了那些好酒。」倚在愛人懷裡的女子喝著紅酒一臉心疼的說。

   「那些都是我的酒,妳在自顧自的惋惜什麼!還有,妳要是再繼續點火小心自焚。」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摟著愛人的手沒有一絲放鬆。

   「哦,我倒是想就這麼被妳的慾火燒盡呢!」想當然,「點火」的手依舊沒停,甚至有加深的傾向。

   「妳還想喝到什麼時候?」不理會愛人的騷擾,羅瑞慈問著還在拚命灌酒的人──真搞不懂,明明自己千杯不醉偏偏還要糟蹋我的酒。

   「嗯差不多了吧,最後一瓶。」打開手上的威士忌,余森耘口齒清晰的不像是喝了酒的人。

   「妳的房間在二樓左邊第四間,別又「不小心」走錯啦!」

   「哈哈哈,上次真的是不小心的嘛,只是忽然想看看一些『激情』的,沒有惡意的!」

   「最好是……天殺的,姓康的給我放下妳的鹹豬手!」抓著已經離譜到揉胸的某豬手,羅瑞慈總算無法忽視她的騷擾。

   「慈,妳都光顧著跟她聊天,也給人家一點嘛!」所有愛慕她的人看到現在的景象大概會吐血身亡,誰也不會想到對人冷漠、甚至有嚴寒美人之稱的康秀娟在愛人面前居然是個嬌媚、渴望愛情滋潤的妖精。

   「娟娟妳乖,先解決森耘的事好嗎?」羅瑞慈很清楚自己的愛人,好言相勸才能說服不安分的她。

   「哼,又是先解決她的……」雖然這麼說,手卻真的乖乖不動了。

   「森,妳真的打算要這麼做?」羅瑞慈順著康秀娟柔美的長髮,摸摸她的頭算是一種安慰。

   「嗯,公主就應該和王子在一起,我只要當個默默守護的騎士就行了。對了,將來王子會繼承國王的一切,公主就可以成為皇后了,成為一個擁有一切、幸福快樂的皇后……」

   「我說的不是這個,妳真的要就這麼隱瞞下去,永遠讓她一無所知?」

   「有時候,無知就是福……善意的謊言更美好不是嗎?」

   「謊言就是謊言,不論善不善意!」羅瑞慈喝了口手上的白蘭地冷靜情緒,隨後緩緩說道:「更何況妳根本就不知道這個謊言對她而言是不是好的,妳根本就是在剝奪她選擇的權利。」

   「呵或許吧,但我只能這麼做。要是她知道自己喜歡了十幾年的大哥哥居然是個女的,還是個被五個比自己弱的男人輪姦、被七八個女人霸凌、甚至是個無惡不作的混混,她做何感想?」

   「會被輪姦是因為妳被下藥、會當混混是那些人死纏濫打要妳當老大,而且妳也沒有真的去當不是嗎?」

   「妳跳過了一個喔,怎麼不說說那些霸凌我的女人下場如何?」羅瑞慈不回答余森紜的問題,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妳不說,那我替妳說!那些女人不是和我一樣被強姦,就是被打的不成人型、毀容、殘廢、下不了床,還有個人現在躺在醫院的太平間!」

   「那不是妳的錯……」

   「不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她就不會死,我甚至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唉,那怎麼能算是妳的錯呢?當初要不是她執意要追著妳,也不會發生這個意外了。」

   「她可是死在我面前的,妳知道她當時看著我的眼神嗎?」

   「追根究底都是那個駕駛酒駕!何況妳也付出慘痛代價了不是嗎,別忘了妳背後的傷是哪來的!」余森紜自嘲的笑著,一想到當時的情況她就忍不住笑意。

當年一聽到自己的女兒為了追一個女學生因而車禍身亡,她父親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威脅加利誘逼迫警察抓到那個肇事逃逸的駕駛,而是拿起急診室的手術刀狠狠往沒有防備、背對著他的余森紜刺去──她背上那道從右肩長到左腰的傷痕就是這麼來的。

順帶一提,在余森紜的暗中幫忙下,他只被關了三天就出獄了,至於那個肇事逃逸的駕駛在案發五天後就落網了──當然還是因為有余森紜的幫忙。一直到現在,死者的父母還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女兒會去追一個和自己不同班、交情不是很深的朋友,甚至命喪車輪之下,對於森紜的恨意自然是沒有一絲減少。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家是個乖小孩的女兒其實是霸凌同學的首腦之一,她和策劃余森紜被迷姦的女學生合作,一個在校內一個在校外。剛被汙辱的余森紜情緒上根本無法恢復,她們就趁這段期間不斷進行各種霸凌手段,一個在學校用煙在她身上燙印紀;一個就在校門口堵她把她帶到廢棄工廠強拍裸照……甚至就連古代對付犯人的酷刑也被她們拿來用,簡單的就「原貌重現」、太難的就修改之後再實施,方法無奇不有而且專挑不顯眼的地方下手。

平時的她雖然樂觀開朗又好動,但長袖、長褲下是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痕,仔細一看甚至能發現她的左眼有道淡淡的傷痕、右耳背有粉紅色的燙傷。

至於首腦之一的她為什麼會死呢?原因很簡單,雖然她是負責校內,但那天她正好在路上遇見她。或許是習慣了吧,也或許是不捉弄心裡難過,總之她就是想好好嚇她一下,結果意外就發生了──精神茫然的余森耘沒有注意燈號就走下人行道越過馬路,而一心只想嚇嚇她的女學生更是沒有想到她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酒醉駕駛的司機沒有注意到有人闖紅燈,就這麼直直地往女學生衝去──由於車速過快,女學生當場死亡,而司機大概是喝茫了沒注意到撞到人就這麼揚長而去。余森耘回頭看到的就是被撞飛到幾十公尺遠,身體支離破碎的女學生。

「總之我不能讓她跟著我這個殺人兇手過日子,她值得更好的人疼愛、更美好的日子去生活。好了我累了要先上去,妳們也別玩太晚啊,縱慾過度對身體不好!」余森耘一口將杯裡的威士忌全喝光,也不等兩人開口,站起身走上樓梯。

「真是的,價值幾十萬的酒被她拿來當水喝,有夠可惜的!」但每次喝完後,羅瑞慈的辦公桌上總會有個裝著支票的信封──而且金額都和余森耘喝掉的價值一樣,就算沒有告訴她價錢,她也能一分不差的還回來。久而久之羅瑞慈也就不在意了,反正隔天都能拿到錢,只是偶爾還是會抱怨幾句就是了。

「這次多少?」康秀娟晃著手上的紅酒,漫不經心地問。

「三十多吧。」羅瑞慈知道她問的是被余森耘喝掉的酒的價值。

「真少,怎麼不多喝點?」因為喝愈多能拿到的錢也就愈多,她就像是一間酒銀行,能用酒換現金。

「她喝的都是價格不貴的酒,能有三十幾已經表示她喝不少了。」喝光手上所剩不多的白蘭地,原本背靠著沙發的羅瑞慈挺起身說:「我要整理這裡,妳先去洗澡吧?」

「不要,妳先去洗早點休息,這裡我整理!」康秀娟知道羅瑞慈明天還有個會要開,不能讓她睡眠不足。

雖然這麼說、雖然這麼想,但她還是沒離開愛人的懷裡。

「沒關係,妳也忙了好幾天了,快去洗澡休息。」羅瑞慈雖然一樣迷戀卻不貪婪,她放下手中的杯子將不願起身的愛人拉出懷中。

「慈──」

「娟娟聽話,妳先去好不好?」

「哼,妳老把我當小孩子,我還比妳大一歲呢!」

「妳的行為舉止明明像個小孩似的,哪裡像個成年人了?」

「我不管!總之今天不是我留下來整理就是我和妳一起洗澡、一起睡覺!」或許該拿個鏡子給康秀娟看看,她現在雙手插腰、吹鬍子瞪眼的模樣十成十就是個孩子。

「好好好,我投降了還不成!這些東西我明天早上再整理,現在我們一起去洗澡、一起上床睡覺好不好?」羅瑞慈高舉雙手做投降狀,她一直都拿鬧脾氣的小孩沒辦法──尤其還是黃湯下肚過後的孩子。

「我就知道慈對我最好了,走吧我們回房間!」康秀娟拉著羅瑞慈的手走向樓梯──三樓只有兩間房,一間書房、一間主臥室。

隔天早上,羅瑞慈小心不吵到熟睡的愛人,緩步走到書房──每天早上泡一杯咖啡、看一本書是她從小到大的習慣,即使是已經是萬人之上的一校之長這個慣例也還是沒有改變。

然而今天的她不是先走到咖啡機前而是這個挑高空間唯一的一張桌子,上面早已放著一個信封,只是裡頭多了一張紙。

「別做多餘的事」上面只寫了這幾個字,羅瑞慈當然知道這指的是什麼,沒想到余森耘居然知道自己想做什麼而且還搶先一步阻止。

「呿,這樣不就不能跟她說了嘛!森,妳真的就這麼放棄了嗎?說不定公主只想當騎士的妻子,也說不定心胸寬大的公主願意接納沾滿血腥的騎士啊……」

枝頭小鳥吱吱在叫,今日,是個晴朗無雲的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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