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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讓二位久等,為您送上訂的餐點,藍山咖啡及現榨柳橙汁。」

一樓的咖啡廳如同往常一般沒有太多客人,老闆娘已經回到櫃台煮著香味四溢的咖啡,梁虹萍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看著隨手從書報架上拿來的書,而江郁綿藉著喝柳橙汁的機會偷偷看著梁虹萍。

「妳有想到等等要吃什麼嗎?」梁虹萍翻著書頭也不抬的問。

「呃,我我沒想到耶……」沒想到對方會突然搭話,江郁綿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藉著喝飲料掩飾自己的緊張。

「這樣,那麼回去的路上找間餐廳吃好了。對了,妳好像還沒說清楚為什麼會跑到這裡來,而且還沒跟哥他們說?」

「我出門時家裡沒人想說有帶著手機就沒關係,沒想到會沒電……至於為什麼要到這裡,那個……喔因為上次我來的時候有跟這裡的店員聊到書,她說下次來如果能遇到老闆娘就能看到更多好書,我想說今天剛好有時間,就來碰碰運氣。」

「哦,原來妳上次來的時候有進來這裡啊,一般人可不會注意到書呢!」

「我、我很喜歡書嘛,上次、上次我到妳的公司前有點渴了,所以來這裡討杯水喝……」咦,怎麼好像哪裡怪怪的?

「哦,原來妳在外面口渴了會去不喝的飲料店要水啊?」剛剛才說不喝咖啡、現在坐在咖啡廳喝著與眾不同的柳橙汁的人,居然會進咖啡店而且只為了要杯水?!

被她這麼一說江郁綿才發現問題所在,一般人怎麼可能會走進不會喝的飲料店要水,更何況目的地就在眼前?

梁虹萍看到她的反應也不繼續逼問了,有些事情一旦說開就會無法挽回。

這時老闆娘走了過來,端著兩盤點心放到氣氛正尷尬的兩人面前。「這是本店招待,也是未來要推出的甜點,幫我鑑定一下吧?」

「拿我們當白老鼠啊老闆?」梁虹萍笑著闔上了書,也不跟她客氣自己就拿了一塊品嘗。

「這是我新招的店員做的,她雖然還是個學生但我看她能力還不錯,很有做點心的創意,所以想讓她做做看。」

「學生點心師嗎?嗯,做的還不錯,不過對我來說有點太甜了。」

「會嗎?我覺得還好耶,真的很好吃。」江郁綿也跟著吃了一口,喜歡甜食的她這味道正合她的口味。

「以正常的甜點來說的確這味道很不錯,甜而不膩而且也能填飽肚子。但是這裡是咖啡廳不是甜點店,客人來到這裡是享受氣氛並不完全是為了吃飽,最重要的是我覺得她的點心和妳的咖啡,不合。」

「原來如此,我就覺得哪裡怪怪的,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她所學的麵包、餅乾類的點心,只是對蛋糕也頗有心得所以我才讓她在這裡試試看,原來是分量和口味的問題……我去跟她討論討論,對了妳們晚上有事嗎?」梁虹萍和江郁綿對忘了一眼,對她搖了搖頭。

「那真是太好了,剛剛我們說的事我跟她說過了,她今天不用加班等一下會來接我,我們一起吃個飯順便認識認識。」老闆娘主要是對梁虹萍說,她馬上就聯想到是指什麼,「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和傳說中愛書成癡的老闆見面,當然樂意奉陪囉!」

「那真是太好了,妳們如果悶了可以先到附近走走,這間店要五點以後才會關門呢,整理完大概也超過六點了!」

「現在也快五點了,剩沒多少時間我們就在這裡等就好,何況咖啡還沒喝完。」

「那好,我等等再讓小光送飲料過來,還有妳們開車嗎?」看到梁虹萍點點頭她又繼續說:「那正好,我問到要去哪吃飯再跟妳們說,妳們就開車跟在我們後面,如果散了就在目的地會合吧!」老闆娘順手收走不知何時被喝完的柳橙汁空杯,轉身走回櫃台。

「沒想到嫂子已經喝完了?」

「在樓上看書久了都忘了自己滴水沒沾,喝進了第一口飲料才發現自己其實渴的要命,呵呵。」江郁綿心虛地不敢看著梁虹萍,她才不會告訴她其實是因為看到她和其他女子有說有笑,心裡不舒服才一個不注意喝光的。

「這樣啊,不過嫂子也別喝太多,等等就要去吃飯了。」

「嗯……那個我說,有件事想拜託妳……可、可以不要叫我嫂子嗎?」江郁綿怎麼聽怎麼彆扭,這看似親密的稱呼從她口中說出來反而像是帶著刻意疏遠的語氣。

「為什麼不?妳是老哥的老婆,我叫妳嫂子也是應該的啊?」

「可是我們還沒結婚啊……呃不是說我不想成為妳的嫂……也不對,不是說我不想和妳成為家人,只是、只是……」

「只是妳開始在猶豫要不要嫁給我哥了?妳既然已經接受他的追求就要從一而終,還是說妳真的已經不喜歡他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為您送上餐點。」此時一個端著飲料的服務生打斷了正要開口的江郁綿,將飲料放在桌上後服務生便離開了。

「我必須先說清楚,一開始是妳哥對我死纏爛打我不得已才會答應和他交往的,後來因為他對我也不錯所以才一直沒有離開,可是我們遲遲沒有結婚的原因,是因為他要我一結婚就辭掉工作在家相夫教子,甚至還說要把我僅剩的媽媽送到照護院。我根本無法接受,憑什麼我結婚了就要由丈夫養,甚至還用『這樣將來懷孕了還要兩邊跑會很累』這種扯淡的理由要我媽住進養老院,他以為所謂的照顧父母就是把他們丟給別人照顧然後每個月拿錢出來付照顧費就可以了嗎?他以為女人的功用就只有生小孩嗎?」

「很像他會說的話,妳也知道我爸是軍人加上祖先歷代的傳承,男尊女卑的觀念格外的重,我媽媽也是這樣的不過她也認為這樣沒什麼不對所以還是過來了,只是對於妳對於我根本連接受都不可能更別說同住一個屋簷下,所以我離開了,離開那個活在封建時代的古老家庭。」

「是嗎,果然妳父母也是這樣。」江郁綿拿著吸管戳著杯中的冰塊,突然像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滿臉笑意的抬頭看著梁虹萍說:「既然妳知道我跟妳是同一種人,那妳不會再堅持把我往妳哥那裡推了吧?」

聽到這句話,梁虹萍原本看著書的眼睛也移向了坐在對面的人:「我到看不出來我跟妳哪裡是同一種人,妳是知書達禮的老師、我只是一個坐在辦公室替老闆跑腿的小秘書,妳是人見人愛追求者眾多的大美女、而我從小到大完全沒半點男人緣連女的都看不上眼,最重要的是,妳是喜歡男人的正常人、而我是喜歡女人別人口中的死同性戀,我完全不懂妳是從哪裡得出我們兩個是同種人的結論。」梁虹萍說完又繼續看她的書去,而江郁綿也默默低頭看著她那杯喝不到半杯的柳橙汁。

氣氛陷入了最低層,甚至直到老闆娘忙完來找她們還是沒有再說上一句話。

「抱歉讓妳們久等了,我們可以走了。」

「好,那我先去發車。」

「等等,這個給妳。」老闆娘從口袋拿出一張紙條遞給梁虹萍:「這是餐廳的地址,要是沒跟上我們那就直接目的地會合。」

「知道了,謝啦。」梁虹萍收下紙條,轉身走出咖啡廳。

江郁綿向轉頭看著自己的老闆娘點點頭,也跟著走出了咖啡廳。

一走出咖啡廳便看到一台黑色的重型機車停在門口旁邊,騎士帶著全罩式安全帽目不轉睛的盯著門,雖然看不到他的臉卻有種自己是被獵人鎖定的獵物的感覺,梁虹萍忍不住直冒冷汗。

在準備發動車子時,梁虹萍隨意抬頭一看居然在那個騎士旁邊發現老闆娘的身影,看她的表情十分開心、眼神更是帶著溫柔,想來那便是她的另一半了吧!

難怪老闆娘會擔心彼此分散,重機機動性高能「見縫就鑽」,反觀汽車只要一塞車就動彈不得,才不過幾十分鐘過去居然就已經完全看不到重機的後車燈了。

四十分鐘後,梁虹萍終於抵達了目的地,是一間專賣日式料理的餐廳,而先抵達的兩人就站在門口等著她們。

「不好意思路上塞車,妳們等很久了吧?」站在老闆娘旁邊的人有著一頭酒紅色的長直髮、純黑色的襯衫和牛仔褲隱藏不了她的美好身材、只是即使帶著無框眼鏡還是掩蓋不了她冰冷的眼神。

「不會,從咖啡廳到這裡本來就差不多半個小時,好了有什麼話先進去再說吧!」老闆娘首先牽著那個重機騎士進了餐廳,由服務生將她們帶到預定好的位置,花了一點時間點菜完後才開始閒話家常。

「對了我們好像還不知道彼此的名字呢,這樣吧就先從自我介紹開始。」

「哈哈,這麼說我還真的不知道老闆娘叫什麼呢?明明不熟居然已經坐同一桌吃飯了,這感覺真奇特!」

「所以說來自我介紹吧,我呢是咖啡廳『享書』的老闆娘風凌,風箏的風、凌厲的凌。」

「那再來是我吧,我是咖啡廳對面公司『聯緁』總裁的秘書梁虹萍,梁山伯的梁、彩虹的虹、萍水相逢的萍。」

「我是在隔壁城市教書的江郁綿,長江的江、濃郁的郁、纏綿的綿。」

「最後是妳了,親愛的。」風凌倒了一杯水給坐在旁邊一語不發的人,只見她一口將整杯水喝個精光然後才開口說話:「我是上官桐葉,桐樹的桐、葉子的葉,職業是、是法醫,不好意思我不太會跟人交談,說話會有、有點慢。」從頭到尾都是低著頭,原來冰冷的眼神只是在掩飾不善交談又害羞的個性。

自我介紹完後是一連串的開心對話,對於能夠認識同類型的人除了江郁綿以外的三人都顯得格外興奮,只不過顧及有她在所以那三人也不特意聊關於性向的事。

飯後,四人交換了聯絡方式後便互相道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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